“哥，你罵我不是個東西，我們兩個從一個媽肚子裏面爬出來的，那你也不是什麽東西了。”

“滾，給我滾，別讓我再看見你。”

“哥，你說不過我，怎麽還讓我滾了呢！錢呢！”

“錢，錢，錢，你整天就知道要錢，你知道我現在每天有多難受嗎？”

“你能有多難受，你媳婦也娶了，孩子也生了，每天帶著一幫兄弟出去幹活，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你，你怎麽還難受了？你要是嫌我煩，你給我錢就好，我只要拿了錢就走，我絕對不會在你眼前礙你的眼。”

順子已經完全不想和馬軍說話，他直接用手裏的煙桿將馬軍打走了。

打走了馬軍，順子看了一眼還在水泥壩子上玩泥巴的小男孩，他喊到：“幺兒，待會兒你告訴你媽一聲，就說我去老板那裏討工錢去了，如果我回來晚了，你們就自己先吃飯，不要等我。”

“爸，我知道了。”

順子說完這話，他就出門了，而他出門以後，馬軍一直在跟著他，馬軍心想，他還說自己沒錢，他一個包工頭，每年都要掙十幾萬，他小氣地拿一點錢出來給他兄弟花一點他都不願意，他真是不配當他的哥。

順子完全沒有察覺到馬軍在他身後跟著，他一路上就一直在想關於二虎的事兒，他舍不得打車，於是轉了幾趟公交車，終於到了老板家門前，老板家是別墅，地板被保姆擦得發亮，順子不敢直接進去，而是站在門口。

原本老板很喜歡順子，可是自從他的工地上出了事兒，老板就不太待見他了，老板挺著他的大肚子走到順子面前，他說道：“你又是因為二虎的事兒來的？”

“老板，我不僅是因為二虎的事兒來的，你看快要過年了，工人們還等著工錢回去過年呢！”

“工錢我可以給你結算，那是你們應得的，但是二虎那件事兒還得擱著，我已經決定了，這件事兒走法律程序，恰好，那天你們做工的地方有監控，我已經看過監控了，就是他二虎想錢想瘋了，自己將手放下去的。”

“老板，我覺得二虎應該不會那麽做，那天要不是我們關機器關得快，二虎整個人都沒了。”

“總而言之，這件事情我不打算私了。”

他們說話的時候，老板一直站在屋內，而順子一直站在屋外。

順子也跟著老板做了好幾年了，順子老實本分，做事靠譜，老板也很喜歡他，可是出了這事兒，他沒打算以後會再用他。

快要過年了，外面也很冷，老板冷聲說道：“你進來吧！我把錢給你，你自己數一下，然後簽個字。”

往年都是這個時候，順子來拿錢，所以老板早就準備好了。

順子是個只知道埋頭苦幹的人，他不知懂變通，更是節約得不成樣子。

原來老板就說過，他一個人帶著這麽多現金不安全，他可以將他的錢全部打到他的卡裏，可是順子卻說，他去銀行給他們一個個轉錢很麻煩，而且還要手續費，不如就直接給現金，他帶回去全部發了以後，他們自己再拿到銀行去存。

所以這些年，老板都是直接讓順子提現金回去。

那麽多錢，順子也不可能一疊疊去數，他只是順便拿了一疊，然後數了數，是那個數，他就沒再數了，以前他從老板這裏結算的工錢，一張都沒有少過。

錢是用一個黑色大背包裝著，鼓鼓的一大包，順子簽了字，他背著錢準備出去，他剛出門，老板喊了一聲，“路上註意安全。”

順子停住了，他心裏感動，雖然他因為二虎的事情和老板鬧得很不愉快，但是老板還是在關心他。

他回道：“你放心。”

順子背著錢出去了，馬軍一直跟著他，他心想，好你個馬順，你一年掙的錢都需要用這麽大一個背包去背，你卻不願意拿一點錢出來給我用。

他想著這些，然後就溜到旁邊的小攤販那裏買了水果刀和黑絲襪，他沒想過要傷害他，他只是想嚇唬一下順子，然後從他那裏拿一些錢出去花。

順子原本想去做公交車，可是現在時間晚了，他要做的那班公交車停運了。

而他這次出來得急，身上只帶了幾塊錢的零錢，從這裏打車回去，至少得花四十塊錢，他沒有那麽多零錢，如果他用背包裏的錢付賬，他害怕錢財外露以後，會出危險。而他現在就這樣背著一個黑色大包，誰知道裏面裝的是錢。

他從老板家走路回去過，走三個多小時也就到了，向他年輕的時候，那時候太窮，家裏連柴都沒有，他需要翻過好幾座大山，到另外一個地方砍柴，然後再趁著天黑前將柴背回去，所以走這點路對於他來說，不算是一件困難的事兒。

做好了這個決定以後，他就開始走路了，雖然馬路上偶爾有車開過，幾乎沒有行人，但是路燈是一直亮著的，他也不感到害怕。

他走了一段以後，他就覺得自己身後有腳步聲，而且是他走，後面的腳步聲就跟著走，他停，後面的腳步聲也就停了。

他心裏有點害怕了，他背上背著的可是十幾個人的工資，如果這些錢被他弄掉了，他就算是砸鍋賣鐵也還不起啊！

他不免加快了腳步，身後之人也加快了腳步，可是他背著那麽多錢，他哪裏跑得過身後的人，沒過多久，他就被追到了，他身後的人將他一下子撲倒了，水果刀就抵在他腰部的位置，馬軍惡狠狠地說道：“不要動，也不要叫，要不然我就一刀捅下去。”

順子的聲音都在顫抖，他說道：“我沒錢，我沒錢。”

馬軍一下子將他背包的拉鏈拉開了，他看著裏面紅艷艷的票子，貪婪的心一下子就起來了，他想，如果他能擁有這全部的錢，他還怕找不到媳婦嗎？

他將錢一疊疊地往自己的口袋裏揣，可是他的衣服褲子的口袋都不大，他將所有口袋裝滿了，都才裝了四萬塊，他哪裏滿足，他想要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，然後將錢都裝在外套裏，可是當他的膝蓋剛輕了一下，順子就立馬爬了起來，他一下子將馬軍按在地上，然後他的手準備去扯他臉上的黑絲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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